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读书可以安顿心灵

□ 尚新革

绿原报 新闻    时间:2025年04月23日    来源:绿原报

  谈到书,大家都不陌生。有人似乎认为读书是件苦差事,不然怎么会有“十载寒窗苦”之说,又有“头悬梁、锥刺股”的事例呢?其实,这些人是在苦中享受到了读书带来的快乐,我认为读书是件快乐的事。
  一个人的读书习惯,总是靠熏陶渐染逐步养成的,这需要有一个稍微好些的文化环境。我后来喜欢读点书,想来多半是因为我儿时所处的环境吧。
  儿时,我生长在一个矿区,那里交通不便,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日子。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,能填饱肚子已然不错,更别提什么娱乐了。那时,下班的大人无事可做,便三三两两聚集在房前屋后谈论家长里短,而小孩则结伴在路上打闹疯跑。因此母亲常常恼恨我的顽皮,却又对我无可奈何。
  记不得从哪天开始,矿上竟多出了一件令人愉快的事,那就是有人说书。
  每到傍晚,我们这帮调皮鬼早早吃过饭,便急不可待地拎着小板凳冲到书场。说书人是矿上的一位“煤黑子”,他讲的是《西游记》,其中“孙悟空三打白骨精”尤其被我们喜爱。他一人分饰多个角色,绘声绘色地讲解,即使夜深了,我们也不愿离开,还缠着他把后续讲完,而他每次都说“且听下回分解”。
  回家后,我久不能寐,那些活灵活现的人物始终在我脑海里盘旋,那些情节在脑海里游荡。直到入梦后,仍然还在梦里搅扰、纠缠。
  喜欢看书,也许就是从听书开始的。儿时听到的那些故事,让我总想从书本里翔实地了解人物的生命历程,更加清晰地感受他们演绎历史的过程。
  从此,我便如饥似渴地搜索所能读到的书籍,《西游记》《聊斋故事》……虽然书本里描写的尽是些狐仙鬼怪,却不乏人间温情,时刻慰藉我的童年,并伴随着大山深处的我成长。
  我上小学四年级时,学校给了我们班级订阅一份《中国少年报》的名额,我成为了幸运儿。当我回家开心地将这个消息告诉父母时,没曾想父母说家里开销大,不能给我订阅报纸。我赌气说,不给我订报纸,我就绝食。一早我没吃饭就去了学校,中午没回家,是两个姐姐悄悄从家里拿来苞谷面馍给我,晚饭和第二天的早饭我依然没吃。第三天早上,母亲拗不过我,终于妥协,给了我订阅全年《中国少年报》的钱。经过三天的“绝食”,我最终拥有了第一份课外读物,那份报纸打开了我的视野,随后我拥有了《儿童文学》《少年文艺》等刊物。随着年岁的增长,我开始借阅小说、诗歌、散文,《老人与海》《雷雨》《文化苦旅》《梦里花落知多少》《平凡的世界》等渐渐走进我的视野。
  在书中,我了解到在这个世界上,有《悲惨世界》里经历大起大落、九死一生却满怀仁爱之心的人冉·阿让;有《活着》里命运多舛、遭受灭顶打击而顽强拼争的徐福贵……读这些人物,常常让人热血奔涌,灵魂震撼。这样的书,字里行间都是精神之钙,可以让人变得刚强勇毅、不畏强暴、不畏艰险,坦然面对生活呈现的一切。即便真的遭遇了人生的不幸,也能淡然处之。
  结婚后,女儿上小学一年级时,我通过自学考试,考上了石河子大学小学教育函授班,与女儿开始了共同学习的生涯。刚上小学一年级的女儿用稚嫩的声音说:“妈妈,我上一年级,你也上一年级,不过,妈妈上的是大学一年级,我上的是小学一年级,咱们可要比着学。”那时,我在车间上班,为了能抽出更多的时间学习,我主动要求到车间外从事体力劳动,那样,不用死守着机器上8个小时的班。
  三年学业结束,我拿到了石河子大学专科文凭。随后,我在学校当过代课教师,在基层当过政工干事,2011年,我在三〇团机关宣传科帮工,从事新闻报道。当自己写出来的文章变成报纸、刊物上的铅字时,平淡的日子,也变得充实起来。伴随着这种快乐,我所能感受到的是成功与喜悦……
  2018年,团场综合配套改革,我退休了,被三〇团返聘编纂《三〇团志》。如今,我很少出门,守在家中,书便成了最好的陪伴。寒冷的冬日闲暇之余,我常沏一壶淡茶,手捧一本散文、小说亦或是游记,或躺、或坐慢慢翻阅,从书中总有新的收获。无论何时何地,我都会捧着爱不释手的书,穿越在历史的长廊。寒夜斜倚床头,尽心地品味汪曾祺的清淡平和,鲁迅的讽刺简练,张爱玲的典雅飘逸,萧红的自由与理想……这些文字带来的温暖与力量,足以抵挡户外寒凉。
  作家叶灵凤在《书斋趣味》中说:“在这冬季的深夜,放下了窗帘,封了炉火,在沉静的灯光下,靠在椅子上翻着白天买来的新书的心情,是我在寂寞的人生旅途上为自己搜寻着新的伴侣。”
  有书香为伴,会让我的心里充满阳光,和煦而温暖,惬意而幸福。我感谢这么多年书籍对我的滋养与磨炼,它是我人生道路上一个不可多得的知己,让我从字里行间读出一种无言的神圣与庄严,让我有了一种摆脱世俗喧闹的踏实与坦然。